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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髮手術的新頁:毛囊內視鏡手術 piloscopy

スクリーンショット 2014-07-09 下午9.23.30

從去年10月在舊金山舉辦的國際植髮醫學會(ISHRS)之後就再也沒有毛囊內視鏡(piloscope)的消息,甚至最近上網查看Dr. Carlos Wesley 的網頁都沒有新的進展,心想這新創的手術該不會就這樣無疾而終了吧?

沒想到前幾天睡前竟然在facebook上看到美國知名科技媒體 The Verge 的標題「Sultan of scalp : a doctor peels back the skin to find a better cure for baldness」

再仔細一讀,竟然就是在說Dr. Carlos Wesley的創業故事,不過連植髮機器人ARTAS都還在努力找出一條生路,Dr. Wesley 的這個構想應該只能算還在孵蛋的階段吧。

不管這樣發明成不成氣候,看看Dr. Wesley 的創業故事雖然稱不上曲折離奇,倒也挺有趣勵志。

Dr. Wesley 的母親是墨西哥移民,在成為一個成功的獸醫師之前,母親一直在LA不甚友善的環境裡辛苦奮鬥,也因此從小母親就鼓勵他要抓住機會,勇於冒險,。

他的確不負母親期盼,畢業于Princeton 普林斯頓大學後,又繼續在Yale 耶魯大學就讀醫學系,在普林斯頓就學期間,常擔任幫助拉丁裔美國人的志工,原本畢業後想在急診工作方便照顧這些外來移民(據以前曾在紐約工作過的牙醫朋友表示,在美國的急診常會遇到說拉丁文的病人,還因此不得不卯起來學拉丁文,免得鴨子聽雷)。

但是寫畢業論文時,為了收集毛囊幹細胞的資料,因緣際會認識了紐約執業的植髮醫師Dr. Walter Unger (Dr. Unger 的家族在加拿大是鼎鼎大名的醫生世家,在公醫制度下的加拿大是少數能擁有私人醫院的醫師家族,而Dr. Unger 本身也是堂堂植髮教科書的作者)。

一開始是為了論文研究拜訪Dr. Unger,但是隨著時間,兩人也越來越熟稔,在Dr. Unger 的帶領下,Dr. Wesley 也慢慢感受到植髮工作迷人的地方,也因此在2005年開始了植髮的工作,2007年正式自行獨立執業。

不過真正讓Dr. Wesley 產生「毛囊內視鏡手術」的念頭在2009年某個回家的路上,他突然被地下鐵的一幅廣告吸引住,一張照片秀著三顆光頭的廣告,讓他想到為什麼植髮的病人都不太敢把頭髮剃短,怕自己頭上的疤痕曝光,如果想要在頭頂上一點都不留痕跡,除了直接在頭皮取一長條頭皮或是鑽洞直接取出一個個毛囊以外難道都沒有方法了嗎?

取一長條頭皮即便是無痕縫合,還是有白色線狀疤痕殘留,而FUE,鑽再小的洞,仔細看多少仍有些小白點的痕跡,國外喜歡剃短頭髮的病人還有人會想辦法用刺青來遮掩這些小白點。

不管是取一長條的頭皮的FUT或是鑽小洞的FUE在處理過程中都免不了會破壞到保護毛囊的組織,甚至會不小心切斷毛囊,這代表這兩種取毛囊的方法多少都會損失一些毛囊。

Dr. Wesley 想這事難道真的無解嗎?如果有個方法可有效率成功取得毛囊又能不留痕跡,那豈不更完美?

他靈機一動,如果正面攻擊容易失敗又會留疤,那從反面來呢?這裡的反面指的是從皮膚下面。毛囊重要的幹細胞以及再生結構都是在表皮底下,而且兩三根頭髮的毛囊單位在皮下常常像咖啡桌的桌腳向外伸展開來,從表皮來取因為完全看不到皮下毛囊的排列狀況,免不了會切斷毛囊。

從皮下來取毛囊除了看清楚毛囊的排列之外還有個好處,毛囊在皮下主要是處於鬆軟的脂肪組織當中,脂肪組織跟毛囊之間並沒有抓的很緊,比較容易將毛囊分開,而且從皮下取毛囊也不用拿掉那麼多表皮及真皮組織,感覺比較像是從底下將毛囊抽走,表面被破壞的組織少,相對也不會留下明顯的疤痕。

在Dr. Unger 的鼓勵下,Dr. Wesley 開始了他的LEAN START UP 精實創業。為了能充分利用每一分錢來獨立創業,他晚上甚至到朋友的酒館幫忙,為的是省下外食費還能免費飽餐一頓家庭式的義大利麵。

一開始,Dr. Wesley 並不是直接發明新的器械,而是租用子宮鏡,這是他認為最接近原始構想的儀器,跟所有臨床試驗一樣,他也是先從大體實驗著手,想儘辦法避開頭皮底下重要的血管及神經,直接從頭皮下方取出毛囊。等手頭有了寬裕的資金,便開始找工程師來幫忙改良內視鏡,就這樣奮鬥了兩年,Dr. Wesley 的毛囊內視鏡雛形總算出爐,也籌到了美金20萬,這時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在真人的頭皮上開始作業,於是他說服了五位以前植髮過的老病人,還有自己的小舅子(這小舅子感覺是被姐夫強迫的),結果發現這個方法取下的毛囊長得要比用舊式的FUE長的結果還要高出45%(對不起,原文是這樣寫,原來植髮的存活率就已經是90%以上,要再更好,可能指的是從下方取毛囊,成功率更高,不易損壞毛囊,而且保存的組織更完整,長得更好),也因為這樣的好結果,Dr. Wesley 順利籌到了200萬美金的資金,開始跟Coors Tek公司 (在美國的一間很大的元老級精密陶瓷加工廠,生產很多高科技材料)合作改良器械,讓技術更精進。

Dr. Wesley 在去年2013舊金山國際植髮學會上發表了他的心血結晶之後,立刻引起廣大迴響,很快就收到了美國知名廣播節目「關於禿頭的事實」(BALD TRUTH)的邀請,上節目暢談他的新技術,Dr. Wesley 認為他的創意發明可望成為植髮手術的「新黃金標準」,上完節目後立刻有1000多人跟他報名志願當白老鼠,接受即將在這個月展開的下一階段臨床試驗,Dr. Wesley 也希望藉由這些經驗的累積,在2015可以達成目標,開始跟世界上頂尖的植髮醫師分享他的技術,在2016年上半年公開販售給有心學習新技術的醫師們。

當然也有醫師抱持懷疑的觀點,一樣也是急診科出身,一樣也叫 Carlos的休士頓老牌植髮醫師,也是國際植髮學會前會長Dr. Carlos Puig擔心在皮下的長時間手術容易造成血腫,淤青,甚至細菌感染,蜂窩組織炎的問題。另一位FUE的先驅,也是植髮機器人ARTAS的開發顧問,Dr. James Harris 也懷疑如果只開一個洞是否能夠拿到病人需要的毛囊數量,如果要開好幾個洞,是否又違反原來設計內視鏡的初衷(個人是覺得沒那麼嚴重,多開個3到4個洞,如果能夠拿到病人需要的毛囊,還是比傳統的FUE開成千上百個洞要強多了吧。)

算是Dr. Wesley 的指導Dr. 老師Dr. Unger 也指出目前的毛囊內視鏡技術對於需要很多毛囊來植髮的病人依然不是個完美的選項,只能供應有限量的毛囊。不過他也認為這個技術的確能有效解決手術後的疤痕問題。

Dr. Wesley 估計毛囊內視鏡手術即便普及下來,一檯手術最少也要花費病人美金2萬元,而且這檔事純粹只關門面,跟健康,救急救命卻一點都不相干。從急診轉到植髮,回顧這一路走來,Dr. Wesley 可是一點也不後悔,不過他也承認一開始選擇走上植髮這一條路時,別人問他是那一科醫生,報出自己的專業時總會不自主地臉紅心虛,畢竟出身名門醫學院,大家總是會用比較傳統的眼光來看待你,期待會是能奇蹟般挽回生命的大國手,聽到植髮,可能還誤會你怎麼改行做美容美髮。可是植髮做久了,Dr. Wesley 也慢慢體會出沒有頭髮不會要人命,可是對絕大多數人而言卻是攸關面子的大問題,沒了頭髮不敢出門見人,甚至不想活了也大有人在,頭髮本身雖然沒有生命,卻賦予生命無窮的變化跟意義。

這篇報導寫的最好就在最後一段,作者形容當Dr. Wesley用傳統FUE在大體頭皮上取出毛囊後,頭皮像是表面千瘡百孔的乳酪,如果是在活體上,血液就從這些小孔慢慢湧現,成為一小灘一小攤的血水,再轉變成一塊塊痂皮,最後分散在頭皮上形成一個個疤痕。而在頭皮的另一邊用毛囊內視鏡手術過的地方卻是異常的平靜,一點痕跡都沒有,好像從來都沒有人動過這地方。做完這個觀摩手術後,Dr. Wesley摘下護目鏡,嘴角忍不住得意地上揚地說「這對我而言,就像是帶給這個世界一個充滿驚喜的煙火秀」😊。

Author:

dermatologic surgeon 長庚醫院皮膚外科醫師 hair transplant surgeon 現長庚植髮醫學中心主任 專長:植髮,狐臭手術,雷射,皮膚腫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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